Chương 11

(十一)

他侧身站在那里怔怔地看着我,就连眼里的水光都慢慢凝固了。换气机在嗡嗡地响着,世界上的一切都像忽然随着他的身形而凝固了一样,他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看着我,很久,连睫毛都没有动一下。

我站在原地没动,下意识地挺了挺腰。我想说这话已经太久,但说了之后,却觉得心里越发苦了。

"你觉得我......在装可怜?"他心平气和地问。

我隐隐有些后悔,却狠了心以进为退:"别的我不知道,但是......你说你失眠,这两个月,除了第一天,在我看到的时候,你一直睡得不错。"

我确定那一瞬间我在他眼里看到了一种名为绝望的颜色,那是种不可用任何语言形容的,破碎的,晦暗的,仿佛全世界天光在那一刻全都收尽,满心满眼都是死黑一片的感觉。他久久不动,我甚至想伸手在他眼前晃一晃,那双眼睛,真的像是在那一瞬彻底瞎了一样,褪去了所有活着的东西该有的光彩,像是两团清明坟前烧尽的死灰。

我被那双绝望的眼睛看得慌乱了一下,下意识叫了声:"烨子......"

他胸口起伏了一下,转身往我这边走来。我有些紧张地看着他,他摇摇晃晃地,仿佛下一秒就会像个断线的木偶倒下去一样。然而他没有,他眼里好像没有任何东西,就这样走过来,越过我,弯腰拾起地上的打火机,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捏出一根点上,却不抽。他把烟轻轻放在烟灰缸沿上,还是那样心平气和的语气道:"一根烟。"

我不懂他什么意思,他却坐下了,目光很平静地盯着那根烟雾袅袅的香烟,开口道:"师哥,我现在说的话,你愿意信也好,认为我在逼你也罢,就这一支烟,我说完就完,你也先别说话。"

"一开始我只是想让你们住的好点,觉得你们那个露天的条件太差,不过大概是我......我说的方式不对,折了你面子,对不住。之后一起弄葡萄什么的,是想让你心情稍微好点,不知道有没有用吧......看来是挺招人烦的。

之后我粘着你是存心的,你带了老婆孩子来,坦白地说我是不高兴。但我......但我有什么理由不高兴呢?我又不是你什么人,所以我就想跟你在一块的时候待得近一点,有的时候......真的不是我故意的,就是......自然而然地就......我以后会克制。"

他叹了口气,那烟头的火光随着气息而闪了一下,他轻轻皱了皱眉,停了一会儿说:"至于其他的事,眼睛失眠什么的,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也......从没想到你会问。这个......算了吧。"

他把肘撑在腿上,揉了揉眉心,嘴角竟然有笑意:"原来是我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闹了半天,你就是看我可怜而已......"他舔了舔唇,笑意更盛,"看起来是挺可怜的吧,围着人家转了半天人家也爱答不理的,高兴了哄一哄,拜个佛放个灯什么的开心一下,还傻乎乎地当真了。人家陪导演睡还能落着个男一,我这嫖///宿都不带留钱的......"

我喉咙发哽,却死死咬着嘴唇内侧看着他发疯。他拿起手里的手机看着黑漆漆的屏幕道:"师哥你问过我为什么想长生不老,我当时没有告诉你。"他眼睫翕动了一下,咧嘴笑了出来,那个笑苦得人眼前一黑:"那是因为刘烨这个人啊,只有清爽利落地站在你面前的时候你才喜欢他,当他不在你眼前的时候,你生命中一切真实的其他东西,都比他要重要......我曾经是这么以为的。但可能我真的想多了,我三十七了,比同龄人还要显老,什么一家四口刘烨最丑,说的多对啊......你见过合作过多少青春永驻漂亮的像天仙一样的人啊,怎么会是单单喜欢我这张脸呢......"

他终于抬头看我,那个笑还僵硬地挂在脸上,像挂在骷髅上一朵干瘪的花:"你也只是过意不去吧,也只是没想到年轻时不小心睡了一个小师弟,就被死缠烂打了这么多年。胡军是谁啊,坦坦荡荡问心无愧的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怎么能有这种污点呢。像你这么善良的人,即使是养的狗病了你也得费心哄哄吧。所以你发现甩不脱我之后,就决定换一种解决方法,说你爱上了我,既安抚了我也安抚了你自己,师哥,高啊......"

我眼前已经开始发黑,头一阵一阵剧烈的疼痛,仿佛有根大铁钉子从天灵盖钉下来一样。我勉强保持着清醒,他的声音还在源源不断地传来:"师哥,我早就想到我们会有今天,所以我从一开始就说我不要未来......但你,你那天可能是放完烟火高兴过头了吧,许了个誓,我估计你可能也......也挺后悔的。那不如算了吧,你心里也明白你的家庭绝对不可能接受我,咱们这个岁数已经玩儿不起爱情了,还是家庭最重要。那句承诺只有你我知道,现在......我反悔了,我不想再守下去了,你也不用再为难了。"

他大大地叹了口气,看着落在烟灰缸里那段长长的烟灰说:"哎,师哥,谢谢你愿意给我一支烟的功夫听我唠唠叨叨词不达意地说这些,让我在被扫地出门之前还能简单地拾掇拾掇我那些破破烂烂的尊严。就这样吧。"

那支烟的火光骤然亮了一下,然后永远地寂灭了。

烟灰断成几段,蛇一样地落在烟灰缸里,斑白颓然,还带着苍白无力的余温。

他站起来,往门口走,步子已经不再摇晃,反而比平常还要轻快。他走到门廊,歪着头自嘲地笑了一声,道:"我本来还想学言情剧里的小女孩,说句什么'我什么都不要了',把与男朋友有关的东西全都送回去,然后我发现......我好像没什么你送的东西。那盏天灯不知道飘哪儿去了,海鲜和酒......估计都回到自然中了,我好像本来就......什么都没有。"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房间里渐渐暗下来,我好像什么都看不清。其实裂痕从很早就有了,或者说一开始就是存在的,我们危如累卵的被称之为爱的关系,一直都是这样风雨飘摇,所以能好好在一起的时候,才格外珍惜,格外疯狂。

直到这一天。

我觉得异常疲惫,根本伸不出手去拉他,甚至连摆手道别的力气都没有。他每次都要把话说得格外狠,对自己更是毫不留情,似乎把自己说得越不堪,让我越难受,他就越痛快一样。面对这样的他我根本无从辩解,我只是觉得有些可笑,原来有些东西真的比纸还薄,你费尽心力小心翼翼地维护了许久,然而还是一碰就碎了。

我乱七八糟地想了很多,却也只是一瞬间的事,他已经准备开门离开。我以为这一刻到来的时候我会想到很多我们的过往,甜蜜的辛酸的疯狂的,最后的最后,眼前浮现出的,却是两根短短的虾米须子。

那天宁波海岛的黄昏风中,酒酣耳热,他淘气地把贝壳往我鼻子上夹,在我头发上插上两根虾米须,说我是齐天大圣。

言犹在耳,却仿佛已过了世间千年。即使天下无敌,也总有得不到的东西。

我爱他。可那又如何呢。

=====我是终于打起来了的分割线=====

之所以一天更两章是因为情绪比较连贯,然后因为预支了明天的所以明天就......

不要问我正片去哪儿了,被狗带走了。

师哥整个新疆站都有点状况外的感觉,感觉他特别累然后心情很不好,别人说话也经常是嗯嗯地随口一答。对烨子的回避也很明显,尤其是握手的时候,师哥那个躲啊,差点没钻进地缝里去。有人说这期互动多......并不是啊,一直是烨子在自己动好吗!(怎么有点怪怪的......)所以这一期的正片我就没怎么写(反正老艺术家也没怎么上心)

所以天时地利人和,他们终于打起来了。

之前有亲问难道他们的矛盾这样就解决了吗难道以后都是甜的了吗......

这。怎么可能。呢。(微笑脸)是我一直在磨刀呢(微笑脸)

情人之间永远有吵不完的问题,上至诗词歌赋人生哲学下至柴米油盐吃喝拉撒,这俩人就更是如此,永远都在发现问题和解决问题的路上,解决问题的方式有很多,比如喝酒拍照发微博什么的......

然后我就觉得883就像起飞跑道一样,我们的正文已经在跑题的道路上一去不返,嘤嘤嘤。

今天得闲,说几句题外话。

其实今天这一章心疼社长是正常的,然而不知道大家发现了没有,当有更大的痛苦来掩盖的时候我们会选择性的遗忘某些其他事实,比如,社长太作了。

如果没有后面这一段,社长故意在镜头前黏着师哥,还有聚餐的时候把人家两口子硬生生隔开,单看这些事儿的话,社长绝对是作的,如果师哥为此发个小脾气,应该说是很合理的。

叶纸同学每次都像点火烧水一样,烧到80来度就撤,让他师哥又窝火又没到沸腾的程度,这次也一样,然而这次玩儿脱了的原因是,这并不是一个标准大气压。

结合上下文,从同性恋婚姻合法化开始两个人就开始各种磕磕绊绊了,只不过那时大家心情都不错,但是在新疆师哥都经历了些啥啊......老婆孩子跟着,大太阳晒着,跳蚤腰着,胯趔着,等等等等,等等等等

于是他师哥终于炸了。

当两个孩子都摔倒的时候,大哭的那个往往会给人一种"他摔得更疼"的感觉,虽然那个孩子是真的疼,也是真的哭。

他俩就是这样,师哥只说烨子那副可怜的样子,可烨子把它自动理解为"装可怜"。

叶纸本来就是一个容易陷入自我怀疑的痛苦之中的人,他很敏感,感情更容易折磨到他。他被折磨是被迫的,他不是为了博得同情,可别人却自然地会同情他。

师哥也是这样,他明知道他的痛苦并不是为了让他心疼,可他就是心疼。师哥是个有着引以为傲的自控力的人,而且他是一个很理性的人,他内心深处其实是不能接受为任何一个人频频失控的,这动摇了他内心安全感的基石,所以他一定要逼自己,然而这次......用力过猛= =

顺便说一句安慰大家的话吧,曾经有人这样赞美过我写文的风格:当你以为最虐的时候,更虐的已经来了(微笑脸)大家后天见(微笑脸)

(十二)

我一直站在房里没动,连他怎么走的都不知道。暮色四合,房间里渐渐暗下来,我眼前有一瞬间的晕黑,踉跄了一下我扶住了身旁的矮桌,桌子一晃,惊散了那段长长的烟灰。

仿佛有铺天盖地的黑色潮水向我涌来,其中隐显的团团光斑像一张张扭曲的脸。所有人都在逼我,逼我恭敬孝顺,逼我举案齐眉,逼我顶天立地,逼得我最后不得不说服自己,是我选择要做一个这样的人。我曾经自负地以为自己可以担起一起承担比别人多的责任和角色,直到今天我才突然发现,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心力交瘁是一种如此深重的绝望。

别人只是需要一部分的我,父母只需要我孝顺,儿女只需要我慈爱,而那个人站在那里就像一个黑洞,他甚至什么都没说,我的人我的心我一切一切的原则和信仰都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向他妥协,这种感觉太可怕,我留给亲人的已经几乎是个被他掏空一切的躯壳了,他却丝毫没有减弱那种可怕的吸力,仍然固执地索取我残存的那一点,只有完整的我才能给他想要的安全感,可我必须有所保留。

我感到恐惧。

我渐渐地觉得很难受,反胃,恶心,额头血管胀得像要炸开一样。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路踉跄着冲进洗手间的,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对着马桶本能地呕了起来,越呕那种掏空脏腑的感觉越强烈,直到喉咙里发出啊啊的声音,嘶哑难听得像破锯锯木头,却最终什么都吐不出来。

我感到眼睛里有什么黏黏的东西流出来,眼前都是模糊一片。昏暗中我艰难地伸出手胡乱地摸着洗手台慢慢站起来,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忽然觉得也特别陌生。多少年过去了?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风华正茂一览众山的年纪,当年一把扛起他跑出老远,现在有时候感觉抱他都有些吃力......现在,他才是真正的风华大盛,家庭和美,正是最耀眼的时候。

他也许早已不是我的了。

我笑了一声,有些喘不过气来,连眼眶都胀涩得要命。我把冷水拧到最大,把手腕伸到下面哗哗地冲着,被强行降温的静脉血慢慢流回心脏,明知道是幻觉,我还是觉得那股凉透的血液就像一条蛇一样,慢慢在我心里越盘越紧,最终全身的血液都浸着悲凉。

最后冲到整只手都木了我才关上水龙头,再一次抬起头看镜子中的那个人,忽然咧嘴又笑了出来。这一笑还收不住,我听见自己发出短促的嗬嗬声,一重叠着一重越怎么都止不住,直到最后笑累了,我双手撑着大理石面的洗手台,对着镜子低声叹道:"现在你是你的了,你满意了吗......"

看似青天白日的世上实则百鬼猖獗,有些事情不管多不甘心也总是要做的。谁不想要爱人的理解?但彼此都棱角锋利,互相依靠就注定互相伤害。

看着看着我忽然特别厌恶自己镜中的样子,那其实并不是我,只是给别人看的一张脸而已。爱这张脸的太多,它那么完美,完美得让我一生都为之付出惨重的代价。

我闭上眼睛狠狠一拳砸在镜子正中,蜘蛛网一样的裂纹喀拉一声铺满了整个镜面,自己的整张面孔被楞割成无数个碎片。我缓了口气,开了水龙头冲了冲手——其实电视剧里都是骗人的,砸镜子一拳根本不会流多少血。

只是会有点疼。仅此而已。

砸了面镜子我感觉稍微清醒了点,走出洗手间随便扯了几张纸按了按还在渗血的手。我关上洗手间的门,隐约听到门外有门铃声,却不是自己屋里的。

我犹豫了一下,侧身开门往外看,看见诺一独自一人站在卢芳和九儿的门口。我拿上房卡走出去,对面她们的门开了。九儿开的门,康儿从下面探身出来。诺一听见我关门的声音回头看我,抬手把我送给他们兄妹的那个灯泡毛球举到我面前:"爸爸说,让我把这个还给你。"

我还没说话,后面不明就里的九儿过来,摸了摸诺一的脑袋有些疑惑道:"你拿着玩儿吧,康康还有一个呢......是吧康康?"

康儿扒着门边不说话,同样疑惑地看着我们。

我心里一口气又堵了上来——我平生最恨被人以人情相要挟,他偏偏要把孩子牵扯进来来刺激我。

我狠狠地压下了那口气,蹲下来无奈地拉下诺一的手,柔声道:"胡叔叔已经把它送给你了,不能再往回要了,明白吗?来,你先回去,我跟你去找你爸爸......"

"不,不行!"诺一忽然挣开我的手,"你,你不能去找他,你会,你会欺负他的......"

当着康儿和九儿的面我一下子有些尴尬,抬头先对他们道:"你们俩先回屋去。"

九儿嗯了一声,低头去拉康儿的手,没想到康儿扒着门边说:"我不回!"

我皱眉刚要说话,康儿已经把姐姐推进屋里,然后自己关上了门,背靠着门看着我。

我看着诺一有些委屈的小表情,心里一软,问他道:"我抱你回去好不好?"

他看看我,迅速地摇摇头,回头把那个毛球往康儿手里一塞,转身就跑。我几步跟上去,他倚在自己的房门前警惕地看着我和跟过来的康儿,低声说:"你们别进去,他......他不想跟你们。"

我刚想哄他,门慢慢地开了。诺一迅速地转身从门缝里钻了进去。我眼看着门要关,一把伸手推住:"刘烨你先出来。"

里面的人顿了一下,随即把门拉开。他穿的整整齐齐的,精神很好的样子:"怎么了?"

我拍了拍康儿后背,说了句:"康儿你先跟诺一进去,爸爸和刘烨叔叔说两句话。"

"就在这儿说吧,有什么不能说给孩子听的。"他脸上完全没有表情。

我又是一股火窜上来:"你还知道他们是孩子?你有事说事,干嘛把诺一扯进来?"

"我只是让他去还东西。"

"你自己想的什么自己心里清楚!你有话直说为什么要借孩子的嘴!"

他的表情已是厌倦至极,不耐烦道:"我干嘛要借他的嘴?我自己有嘴!我们只是平白无故的要不起您家的东西!"

我看着他的那个带着些厌恶的眼神,心里像被针狠狠地扎了一下一样。我放缓语气低声道:"你别吓着孩子,我们谈谈。"

"好像......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他的声音平静得有些阴森。

又是蓝宇的台词。

一时间狭小空间里的四个人就这么僵住了,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忽然,竟然是诺一的声音先从门后传出来,带着委屈和淡淡的哭腔:"爸爸你别哭......"

他眉心惊动,连忙蹲下身子。诺一从他背后绕过来一下搂住他脖子,重复道:"爸爸别哭......"

孩子软软的声音一下子击碎了我心里辛苦建立起的所有防御工事,我眼眶一热,放在门上的手蓦然收紧,几乎就要跪下身子去抱他。没想到他竟然抬起头笑了,好像真的什么事儿都没有似的,拍着诺一的脑袋道:"爸爸没哭,诺一?诺一你看爸爸,爸爸没哭......"

他眼睛睁得很大,狼眼一样亮得吓人。他开玩笑时说过,当着别人面想哭的时候就睁大眼睛,增加表面积,泪水蒸发得快一点。

多欺负人啊,我默默地想。像我们这种人没有大眼睛,泪水就只能愣往回藏。

=====我是你们以为毛球没用吗的分割线=====

前天炸出来一众潜水党我表示很欣慰请大家继续保持这种回复的热情啊哈哈~~~

其实有木有人觉得我们的文跟昨天的节目很契合,那就是叶子同学他对周围亲近的人的那种......情绪影响。以前我们只有一个"他师哥很宠他"的这个概念,但是宠到什么地步呢,就是叶子这种小脾气特别特别特别的多,虽然他对诺一在极力克制但还是表现了一点点出来,就这一点点也足以让小诺闷闷不乐。某人的这种脾气呀,平常人估计哄几天行,天天哄天天哄估计会崩溃。师哥能忍他这脾气这么多年也是不容易。

很多亲说我把师哥写渣了,其实是没有达到大家那种既定的心理预期。但我想要写的不是那个豪气冲天的乔帮主也不是镜头前那个会微笑着给粉丝签名的大明星,他只是一个在慢慢地学着如何去爱别人的普通人。他说过能掏心窝子的人只有自己,说明他其实长期缺乏灵魂伴侣的心灵抚慰。

因为他一直在抚慰那货啊!

所以他有了脾气不对烨子发还能对谁发呢= =既然他的另一半一生气就可以口不择言,他凭什么不可以呢,哼!(师哥傲娇脸)(算了画面太美大家不要脑补了)

所以大家最好还是不要把爱情想象得太过美好,不要以为拥有爱情的人都是圣人,破坏美好的东西是人类最大的天赋之一。人的快感大多来自于痛感,所谓的爱,也是一样

最后说一下婚内出轨这问题。

我一直觉得婚姻与爱情关系不大,婚姻最大的作用是稳定社会。基于此,人们衍生出了道德感来维护婚姻制度,本质上这种道德感跟爱情毫无关系,它只是为了社会的稳定而生的。

换句话说,人不离婚本质上来说只有一小部分是为伴侣负责的,大部分是为社会契约负责的。

师哥是个道德感强烈的人吗?难说。节目中我们可以看出康康长大后也许会是个正直有原则的人,这一点应该受妈妈和爷爷奶奶影响多。但让我们来回忆一下老胡同志小时候是怎样的吧,什么给人家自行车胎灌水啊,拿打气筒给妹妹打气啊,等等等等,等等等等......孩子爱恶作剧是非常正常的,也不能以此评判师哥现在的道德感,但我们可以凭此推测(我说推测!),老胡同志是个内心叛逆的人,他并不是个乖宝宝。对一些社会规则,比如孝顺父母,他认为是对的,就一定会去做,但如果他内心不认同某个规则,他也不在乎去违反,并,不会因为违反规则本身而内疚,但可能会因为责任或其他的什么原因而内疚。

所以他的婚姻里,他尽到了相应的家庭责任,也就够了。至于性,法律上也只是会说夫妻分居多长时间算事实离婚,某种意义上来说虽然也算一种婚姻义务,但性主要还是关乎感情的。

(十三)

"就在这儿说吧。" 把两个孩子赶进屋,他倚在门框边抱臂看着我。

我其实没想好该说什么。酒店的走廊很静,灯光有些昏暗,他眼角闪着晦暗不明的光,我觉得那种悲凉感又涌了上来。

我本来想问他为什么要让孩子来送毛球,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能为什么呢,不过是个大孩子赌气的方式,我有点无奈地想笑,却怎么笑都是个要哭的表情。

"你没想好的话,我先说吧。"他吸了一下鼻子道,"师哥,我们能有今天不容易,至少我愿意信你,承诺我一生的那一刻,是真心的。"

"我一直都是。"我低声道。

他沉默片刻,开口道:"但像你自己今天说的,你也许只是把对我的怜悯和愧疚感当成了爱。"

我沉沉地叹了口气,手在暗处紧紧握成拳:"是你自己一开始就这样认为。"

他没说话,但眼神里写着八个字:胡说八道,倒打一耙。

"烨子,咱们从认识开始,大大小小地吵了无数次架,你总是把话说的太绝太狠,狠到我听不下去,就不得不退让......所以你潜意识里,就觉得伤害自己就能逼我让步,从语言上的,渐渐到行为上的......"

"你的意思是我是个受虐狂?"他的表情相当复杂。

"你看你又来了。"我无奈道,"烨子,你每次都把我的话往极端上推,包括今天也是这样。我以前只以为那是你小孩子脾气,直来直去,但今天我才发现你不是因为脾气直,这是你的自我保护。"我逼着自己直视他的眼睛,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你从一开始就不相信我对你的爱,所以才用自己的痛苦逼我一次又一次地证明。"

他眼睛里漾起一丝波澜,寂静而苍凉。他鸦翅般的睫毛垂下,盯着走廊地毯上的花纹道:"所以你怀疑我失眠,是故意刺激我吗?"

我咳了一下低声道:"那个......不是,这些话我刚刚才想通,之前说的就是一上火就口不择言。这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顿了一下我有些不甘心地补充道,"但是......有时你说话也很伤人,所以......所以我希望你理解,就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看着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挺了挺背,苦笑道:"你总有道理。"

他腰一用力离开门框,仍是抱臂站在我面前道:"师哥,我也不想这样,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我根本就没别的选择。讲道理我讲不过你,你说你爱我,但你从来都不会因为爱我而让步,你总有你的原则和道理,我没有任何办法。无论是怎样的伤害,只要你有道理,我都必须接受......"

我皱眉道:"我没有......"

"你听我说完。"他打断我,看着我的眼神温柔中有无数剧烈挣扎,"师哥,我不明白这种事有什么道理可讲,从云南开始我就在想,我们俩这样究竟算什么,时不时地见一面,平时打打电话,偶尔有冲突总以一方的忍让为终结,但问题从来都没被解决过......你不让我看《北京故事》,但前些日子我看了,我现在有点明白陈捍东为什么会说,他和蓝宇之间除了性以外,还是什么都不谈的好......"

"人是很实际的动物,性是真实的,爱是虚幻的,虚幻的东西往往经不住道理的拷问。"他疲惫地合上眼,喉结从容地动了动:"师哥,我感激你为我做的一切,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真的很开心,十年前是这样,十年后更甚。我从来不敢想我们的未来,我相信你的心里也一直在回避,但我们现在躲不下去了,节目一播我们都在风口浪尖上,孩子们知道是迟早的事,吵这一架也是迟早的事,我们最终还是走到这一步了。"

他睁开眼睛,笑得很真诚却苍白至极:"师哥,你说如果一个人活着的唯一理由只是因为没有勇气去死,那这个人是不是很可怜?"

好像有空调的冷风嗖地一下吹过来,我被冷得狠狠一抖,说:"什么?"

"那同样的,"他微微扬起头,笑意更盛,"如果两个人在一起只是因为没有勇气承受分离的痛苦,那未免也太悲哀。"

我用力地眨了眨眼,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幽暗的走廊里他唇角带着世界上最悲凉的微笑,说,这未免也太悲哀。

我突然觉得自己一直想错了,不是他是个孩子,而是我一直把他当成当年那个懵懵然的少年。不是我一直在哄着他,而是他一直像孩子一样地哄着我,长不大对他对我来说都是个可望不可及的梦想,可现实是他在我看不见的岁月里,已经成长到了一个我已不可攀的高度。

清醒本身便是种痛苦,所以我一直一厢情愿地希望他过得迷糊些,到最后竟忘了,他早已独当一面风华正茂,再不是当年偎在我怀里的小烨子。

"师哥?"

我听到他轻声叫我,回过神来:"嗯?走神儿了......你刚说什么?"

"我说......"他犹豫了一下轻声道,"就是......火烧的太旺的话,就很难看清烧的究竟是什么。"

"这是分手的委婉说法。"这一刀还是自己来捅比较痛快。

"......先分开一段时间,就像戒毒一样,如果......如果我们能就此看开,那就......"他抿了抿唇,道,"而且这次我不会再折腾自己,你也用不着心疼。"

虽然说了半天都是这个事儿,但就这一刻好像有一只巨大的手掏空了我的脑子,我一时间什么都反应不过来,愣愣地看着他,甚至想不起他的名字,他是谁,我为什么爱他。

"就这样了?"我听到自己的声音问,但我觉得自己舌头是木的。

"长痛不如短痛师哥。"他咽了口口水,迅速偏过头对着自己的房门,竭力稳着声音道,"就这样吧。"

他背对着我,但我觉得他在哭。

我忽然明白诺一刚刚为什么会突然说爸爸别哭,原来有些时候人的背影比他的表情更令人觉得悲伤。

我绷了一天的神经在这一刻彻底断了,我近乎崩溃地一把把他抱在我怀里,顾不得会不会弄疼他死命地把他往自己的身体里揉。他挣了一下低声道:"有监控......这儿有监控......"

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把他带进房间的,隐约记得自己的动作不算轻柔但带着强烈的央求意味,他没有反抗只是跟着我走,直到我把他推到床上他伸手脱我衣服的时候,我才发现他脸上全是湿的。

我拼命地吻他,他也近乎虔诚地一下下地吻着我,我觉得自己的整个意识全都沉沦在他的气息里,脑子里甚至连连贯的句子都组织不起来。黑暗中我根本分不清脸上的泪水是我的还是他的,手臂钳住他的腰,我近乎乞求般喃喃道:"我要......烨子,烨子......行吗?"

他胡乱地点着头,我于是放纵自己的意识沉溺在欲海里,我只觉得从来没有这么痛苦过,每一下进入的虽然是他的身体,但那感觉像把我自己钉在棺材里一样,深入一分就憋闷一口气,直到最后整个人几近虚脱,眼前光斑诡谲几乎要昏过去。

我不停地喊着他的名字,他却什么都不说,只是不像再压着自己的声音。男人特有的嗓音让他听上去像一只发///情的雄兽,也让我的所有意识都为之灼热沸腾,最终两个人像濒死的鱼一样竭力挣扎,在痛苦疯狂的嘶叫声中达到顶峰。

"别离开我......"额头贴着他的后颈,我的声音嘶哑得吓人,"烨子,我已经到极限了......我爱你,你别离开我......"

回答我的是长久的静默。

月光投下的影子渐渐朦胧起来,他轻轻拿开我的手,起身,走进浴室,传出哗哗的水声。他赤着身子走回床前,一件一件不疾不徐地穿好所有衣服,然后,开门,走了。

我侧身趴在床上,盯着窗帘间漏进来的一截皎白月光,想到最后一次去宁波探班的时候,要回南京的那个阴沉早晨,他眼睛都睡肿了,迷迷糊糊地枕在我的胳膊上,嘴微微嘟起来念叨着,师哥不走。

我终于在一片静得可怕的黑暗里,泪流满面。

=====我是你们以为虐完了吗甭他妈天真了的分割线=====

在这种实力虐狗的氛围下写虐真是............心疼自己三秒钟。

其实我觉得烨子宝宝的神经经过这些年的锻炼应该已经强韧多了,他并不是矫情的小女孩,会因为一句话而彻底崩溃(虽然几乎也是崩溃了= =),他开始质疑的已经不是师哥是不是真的喜欢他,而是这种喜欢的本质究竟是什么。

他一直缺乏安全感的根源在于他不敢相信这是爱,更深层的原因就是他们当初在一起的起点是性,而师哥这样(看上去)一脸正气的人,很容易让叶子觉得,你是因为觉得对不起我才跟我在一起的。叶子也说过,他长得那双眼睛容易让人有虐待他的冲动(我就很好奇少爷您咋啥都往外说啊?!),说明他潜意识地认为自己受到伤害会让别人产生快感,所以折腾自己,是他表达爱的一种......极端方式。

说白了就是这俩人就好这一口!虐恋什么的据说双鱼最喜欢了......

我们总要给老艺术家一个画风突变的理由啊是吧~所以接下来的几章,嗯......

最后悄悄说一件我觉得奇怪的事儿吧,那就是,九儿生日的时候,九儿的妈妈并没有更博,有兴趣的可以去翻翻前一天这两口子的微博,感觉好像一切都明了了许多呢......

(十四)

康儿回来的时候我刚把屋子收拾好,他手里拿着一盒乐高,兴奋道:"那个球儿我又还给诺一了。"

我嗯了一声,回头问他:"那个乐高是刘烨叔叔送给你的吗?"

康儿躺在床上边乐边拖长声音道:"对呀。这个是直升机的。"

我擦了把脸,康儿也进洗手间来漱口,一进门被吓了一跳:"这镜子怎么啦?"

"我不小心给打了。"我随口敷衍道。

他嘴里都是沫子,看着我手背上的淤肿,在电动牙刷的嗡嗡声里大声问:"你用手打镜子干嘛?"

我看了他一眼,重重拍了他肩膀一下,一本正经道:"为了......捶死一只蚊子。"

晚上我和康儿都没有睡意,不同的是我是因为心里难受,他是因为那个飞机乐高而兴奋的。在我小心翼翼地翻第四次身的时候康儿终于转过来,眼睛亮亮地问我说:"你们是不是又吵架了?"

"又"?我愣了一下,恍然大悟。第一次被康儿听到吵架的时候好像还是在子洲那期节目里,那天晚上跟拳王聊天被刘烨听到,惹得他好一阵不痛快。

"那你怎么知道的?"我顺着他的话问。

"诺一说的。"康儿毛茸茸的脑袋在枕头上蹭来蹭去,"他说他爸爸不高兴。然后你也不高兴。"

我看着他一乐露出的大豁牙,不禁笑道:"那,如果你跟好朋友吵架把他弄不高兴了,你怎么办?"

"让他高兴。"我儿子跟我说话永远都这么言简意赅。

我想了想又问:"如果他不高兴,但你觉得自己没错呢?"

康儿歪着脑袋想了想,翻身过去又翻回来,道:"如果真是我的好朋友,我让他不高兴了,那就是我错了。"

康儿这一句话弄得我整夜都没睡好,却也集中不起什么清晰有效的思维,就这样半梦半醒地在一段段短暂的幻觉或回忆里熬过了一宿。

回程的飞机,刘烨特意改签了稍早的一班跟我们错开,老林本来订的就比我们晚。头等舱里于是只有我们一家,显得格外冷清。

我坐的是靠窗的位置,百无聊赖中我低头往外看了一眼。没有云层,下面就是苍茫大地,想到曾经两次回程的飞机上我们都是坐在一起,他看着窗外的夜空星斗,说,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现在想来总有种一语成谶的宿命感,曾经航空毯下十指相扣,不过短短几个小时,那时候却真是以为能扣紧一生,却终究是世事茫茫。

我开始思考我们之间的关系,从初见,从第一次发生关系想起。我之前从不愿意这样去回忆,因为那些年经历了太多的艰险和不得已。我对他好是因为觉得对不起他吗?连我自己都开始这样怀疑,毕竟我从未对一个人亏欠过这么多。

痛苦。我在子洲的时候曾经想过,我们之间的悲哀在于不得不用痛苦来证明彼此间的感情,这曾经也是唯一使我相信我对他是爱而不是愧疚的证据。然而现在他却说,如果两个人在一起只是因为分开太痛苦,那这段关系也实在是悲哀。

我用手撑着脑袋,烦躁地搓了搓面颊。坐在我身边的九儿递过来一杯水,我接过来,随口跟她闲聊了几句。上次的节目播出后,卢芳和九儿都问过康儿面粉的事,从九儿的语气来看,我直觉她并不喜欢刘烨。

她说了个笑话,我跟着笑了起来。九儿虽然脾气随我和她妈,爽朗大方,但心思也细,我很多事都瞒不过她。比如在外面偷偷抽支烟,或者应酬时喝多了酒,她都能敏锐地察觉,只是平时最多管管我抽烟,其他事都很少干涉罢了。我看着她开怀的笑颜,不禁又想起那个问题,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我和刘烨的关系,甚至,探究得更深的话,知道了她的出生处在怎样一个微妙的时间点,那会如何?

我沉沉地在心里叹了口气,窗外,飞机已落入一大片灰蒙阴霾里。

好在之后的日子我也闲不下来,第一期节目播出后花姐跟编导沟通了有关炒作的事,作为隐性条件,她帮我谈好了之后相关节目的录制时间。在家没缓几天我们全家就又准备出发去长沙了,这是节目组提议的,让我们全家都去参加录制,九儿放假卢芳没事,我也没有理由反对。

常年混娱乐圈,别的本事没学会,唯独收放自如这个事儿越修越精。无论心里有怎样的情绪,我早已可以做到丝毫不在脸上显露出来。只是控制不住的,刚回去那两天我抽烟抽得特别凶,全家以卢芳为首,都反对我在家里的任何一个地方抽烟,偶尔一两根他们不管,但那天我晚上坐在院子里不知不觉一抽就是一盒,到最后连九儿都有些不高兴了。我被他们念叨多了,实在是怕了这些需要健康成长的妇女儿童,所以那天晚上我直接开车出了家门,围着三环慢慢转悠。

北京这些年拆拆建建的,跟十五年前已经大不相同,但一些只有城里老饕才知道的小馆子,倒颇有大隐隐于市的意思,在热火朝天的拆改中安静蛰伏于这座城市的腠理之中。有时跟哥们儿去这些馆子喝酒吃肉,大家总要一边高声乱侃,一边感慨时光匆匆。

车太宽,我开到一个小路口就停下了,往里走一段找到以前拍戏时跟刘烨来过的那家东北饺子馆。他喜欢吃面食,尤其是饺子,当时二十来岁正是能吃的时候,虽然说着要减肥,但每次几口酒灌下去兴致一上来,那是有几斤吃几斤。我从不跟朋友来这里,总是一个人到这儿喝酒,这个地方离我家也不算太远,有时喝多了,我就一个人走回去,一走就是一个小时。

这种小馆子里一般都是附近的住家,这个点儿了,大多都是饺子就酒自斟自酌的大老爷们儿。所以几张斑驳的红漆桌椅之中,一个外国女人带着一个混血的小孩就显得格外引人注目,我不可置信脱口而出道:"诺一?"

诺一嘴里咬着半个饺子疑惑地回过头来,坐在他对面的安娜也抬头看见了我,她站起身来,笑容还是那么明丽大方:"您好。"她的目光迅速又不失礼貌地从上到下扫了我一遍,跟上一句,"没想到在这里遇到。"

我也点头笑道:"您好您好,我也是出来逛逛......诺一?"我低下头跟诺一打招呼,诺一已经努力地把那半个饺子咽下去了,声音还是那样软软地叫了一声:"胡叔叔。"

这样的偶遇让我的心一下子有些乱,脱口问诺一道:"你爸爸最近好吗?"

这本是与朋友家人间最平常不过的问话,想到我们俩如今这半死不活的状况,我莫名有些心酸。

"爸爸......病了。"诺一说着,回头看他妈妈。

我心里一惊,连忙抬起头来看向安娜道:"是吗?他怎么了?在新疆时还好好的。"

安娜月牙一样温柔的眼睛里透着些忧虑,但她还是笑着的,轻声道:"他在新疆时就病了,有点中暑,然后宁波这两天也特别热,他就......不过导演让他稍微休息了半天。"

我愣了一下,忽然想起那天跟他打起来的时候他手上力气很软,体温却偏高。我努力地想回想一下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生病的,想了半天却发现,这期节目我头晕脑胀的又要关心康儿,根本就没有在意他有没有不舒服。

现在细想录制的第一天,他在火焰山被分到走高空索的任务。他有点晕高那天又那么晒,最重要的是,前一天晚上我还折腾了他好几次。

想到这里我心里一阵揪痛,不自然地偏开了视线。也许我做的最残忍的事,就是一直在心安理得地享受他藏起伤口时的微笑。

=====我是饺子=====

《老胡同志追忆往昔万字反思录》已上架。我一直觉得师哥能吸引到师弟很大程度上靠荷尔蒙,师哥跟萧峰很像的一点是,他们心里都是家国天下的,好像都不太会谈恋爱诶......当然每当我有这个想法的时候我就去看一眼切蛋糕的那张图,享受被打脸的酸爽感。师哥总是要么不动,一动就活活把人吓死的那种,比起某秒删党细水长流嘤嘤嘤暗戳戳的作妖方式,真是......那啥立判。

然后,建议大家没事儿再翻翻前文找找糖,抚慰一下这几天被虐的小心灵,然后有兴趣的话,判断一下哪颗糖里有小刀......

(十五)

店里人多耳杂,我和他们母子一起出来往外走。

"诺一喜欢吃饺子,但是我不太会做。"她牵着诺一,侧头对我笑道,"这家店刘烨喜欢来,他说咱们北方人很多节日都喜欢吃饺子。"

这句话他好像也跟我说过吧。那时他说,过年吃饺子,生日前一天吃饺子,什么入伏立秋冬至也都要吃饺子,人发明这么多节日纯属为了解馋。想到他的话我不禁低声笑了出来,说:"诺一喜欢的话,改天可以去我家,跟大竣他们一起咱包饺子吃。"

"胡先生。"安娜停住脚步,转过来看着我道,"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这一次回来,他很不开心。虽然我假装不知道,但他在家的那个晚上,一整夜都没有睡。"

我的心仿佛被重重捏了一下,喉咙发干道:"因为节目的一些事儿,我们有些争执,吵得很厉害,所以他心情不大好。"我想了想,又补充道,"如果影响了您和孩子们,真是......抱歉。"

她看着我,橘色的灯光映在她的眼睛里,有种十分温暖的感觉。她声音很轻,道:"我其实希望他一直是个孩子,但您......您让他成长。"她拢了拢头发,微笑道,"您应该明白,没有女人愿意跟别人分享自己的爱人,我能容忍,是因为我希望他能快乐。"她顿了顿继续道,"所以,如果这一次他能不再执着,我希望您也能把事情看开。"

她的语气很客气却又透着坚定,我的心倏地一沉。她是他最亲近的人,又十分聪明,这句话无异于一个再明确不过的信号。

"这就是我的事了。"我的语气有些硬,"如果他做了决定,那他也得站在我面前清楚明白地告诉我,我才会考虑。"

"胡先生这种自信一定对女人很有吸引力。"她沉默了一阵,终于开口道,"但世界上的事,往往不像想的那么顺利。"

送走他们母子,我也没有心情再回去喝酒。我回到自己车里开了车窗,点上一根烟,拿起手机。

这两天我没怎么刷微博,看也只看了几条关于康儿的视频或图片,我把首页刷到底,才找到一两条关于他拍戏生病的信息。

我想到他那天坐在浴缸里笑着埋怨我说今天要趴着睡,还有最后的那一次他站起身来的时候略微趔趄的身影,那天早晨他眼圈也是青的却先问我睡得怎么样,他一直在以一种极温柔的方式爱着我,不知是他太深沉还是我不够敏感,我竟一直觉得我为他付出的已经足够。

我打开通讯录,拨了他的电话。

"请稍后再播......"我皱了皱眉,挂断之后抽完手里的烟,又打了一遍,还是占线。

他不常在晚上打电话,之前每天晚上给他打电话,从来没有占线过。

我一手握着手机,一手又点了根烟,一口一口地吸完,再次按下那个绿色的通话按键。

依旧是那甜美却异常冰冷的机器女声。

我用膝盖撞开车门跳下车,往前跑了几步看见一个小卖部。小卖部的窗口外放着一部老旧的红色电话,按键磨损得几乎看不清数字。我跟老板打了个招呼,噼里啪啦地按出那串熟悉的号码,听筒里静默了一阵,传出"嘟"的一声等待音,格外刺耳。

我砰地一声把听筒摔回座机。

窗口里的老板立即骂出声来,我摸了摸口袋胡乱掏出一百块钱递过去,要了两包最便宜的香烟,没等他找就远远地走开了。

手里的打火机还是他那天用来点那支烟的那一个,几万块的火机用来点两块一包的烟,其实又能有什么差别。

劣质烟草的味道呛得人难受,烟丝也塞得不匀,浓一口淡一口的。他总说我嘴里烟味太重,他身上的烟草味混合着男人那种特有的体味,清而不淡,格外令人痴迷。

这次他是真认真了。我独自在昏暗的路灯下,守着一个小水沟,往里丢着烟蒂。我几乎想立即飞到宁波去见他一面,但这个打不通的电话,让我一下子清醒过来。

这么多次的矛盾,他已经不满于这种粉饰太平的凑合日子,他极看重身份和立场,我到底把他当成什么,这一次他无论如何也要问出答案。

但这本身,就是个无解的题。

之后的几天我一直在家,陪着儿女去马场骑骑马散散心,偶尔看一眼微博,发现他上蹿下跳的天天不知在干吗。我平常没什么心思研究他写的那些微博,隔着屏幕,人的心思太难猜,有时想多了反而给自己添堵。我偶尔也在深夜试着再打他的电话,却从来没有接通过。

月底我们全家出发去长沙录节目,我之前没有告诉过他。果不其然这一天他都没消停,我下飞机后回到酒店打开微博时,那界面卡了一下直接闪回了主屏幕,我皱着眉耐着性子好不容易才搞清了这一整天的来龙去脉,不禁又头疼起来。

说实话,他的朋友一个比一个楞,我并不是很喜欢。刘烨毕竟是公众人物,他自己玩的话还能知道个分寸,但他朋友那直戳戳的几句话却看得我差点摔了手机。而他竟然还回复!人家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就算了,他倒好,比看热闹的还热闹,还硬生生地拽上以色列来个国际作妖。当时我脑子里就闪过俩成语:狼狈为奸,为虎作伥。

我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匆忙回了一条,坐立不安地等了半天,只等到五个句号。

我实在不知道他到底在想啥,抄起酒店电话就要打,却又想起酒店电话并不安全,我拨号拨了一半生生停住。深呼吸三次冷静下来,我借了九儿的手机,独自一人坐在天台上,拨通了他的号码。

等待音响了一声半那边就接通了,他"喂"了一声,声音有些闷,很沉,透着深深的疲惫。

我瞬间觉得自己也很累,突然什么脾气都没有了。什么约酒CP军烨党,随他们去吧。

"你好点了没有?"我完全忘了自己本来是要兴师问罪的,低声道,"我看萧导微博说你还病着。"只是不知萧导如果看见演员歇病假时在网上活蹦乱跳地嚷嚷,会作何感想。

"我没事儿。"他似乎是坐了起来,声音听上去有了些精神,"我是不是得解释一下,我没折腾自己,是宁波这天儿实在太厉害了......我今天好好吃药也好好歇着了,您用不着操心。"

我有些头疼地无奈道:"你还生我气呢?"

他沉默了一阵,突然蹦出来一句:"你特意换个号打过来,原本不是为了慰问病情的吧。"

我就知道,他整这一出就是为了这口气,电话没接通前我本来憋着一肚子火想跟他理论理论,现在......我苦笑着搓搓额头,道:"你别玩得太出圈儿就行,其他的你随意吧。"

他显然有点懵:"......啊?"

我边刷微博边无奈道:"啊什么啊,反正已经人尽皆知了......现在这群孩子把咱俩从八字儿到星座什么玩意儿的全都扒拉了一遍,就差把咱俩解剖了把心挖出来看了,再装傻我都觉着假,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我叹了口气,刻意拖慢声音道,"您看,什么时候能把我从黑名单里拉出来?"

"你想好以后怎么办了吗?"沉默良久,他问。

这句话像针戳漏气球一样,我一下子有些泄气:"还......没什么建设性的想法。"

"师哥。"他好像开了一扇门,那边隐隐多了些杂音,"这两天我想了特别多的东西,你说的话......虽然伤人,但确实有道理。所以这次我不是跟你赌气,你也用不着用那种语气哄着我。"他顿了一下,声音有些涩,"如果想不出结果来,为了避免重蹈覆辙......我们还是早些散了的好。"

虽然那话明显的口不对心,我还是被狠狠地刺了一下,一口气又堵了上来,脱口而出问道:"你这么冷静?那今天在网上你那是在干嘛?"

"因为我不爽。"他口气淡淡的。

我一怔,随即哭笑不得地闭上了眼睛。一边喊着要冷静思考一边吃醋闹腾,这么精神分裂的事儿也就只有他能干得出来。他这样我反而发不出脾气,反而有种"幸亏你还在吃醋"的庆幸感,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最后苦笑着憋出来一句:"你他妈的有病吧!"

他好像也轻笑了一声,声音也终于软了下来:"不过你打电话来,我还是有点......嗯,诺一说,你答应他过两天去你家吃饺子?"

我心情刚稍微放松些,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心中大叫糟糕,嘴上也含糊起来:"那个......再,再过一阵吧,过两天我要出国一趟。"

他那丝笑意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康康也不在家吗?"

我没说话,算是默认。

康儿跟着去,九儿和卢芳没有不跟去的道理。他自然能猜到。

我刚想开口解释,那边已经变成盲音。

有些事......也只是不凑巧罢了。

=====我是剧情发展太快追悔莫及的分割线=====

自从有了那个路透视频啊!尼玛我就有一种路透逼死同人的赶脚啊!

我怀疑我进度能不能拖到出正片= =

好吧,这一章终于写到729大作妖,其实我觉得刘春虽然有时嘴贱了点儿,但是对他俩关系的发展起到的作用还是比较正面的,然而师哥应该是很不喜欢他的......毕竟蓝盆友对女朋友的闺蜜总是有种很嫌弃但又得罪不起的......复杂感情啊哈哈哈哈~~~

至于你们问什么时候发糖......

耐心等着吧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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